常被左邻右舍津津乐道。
150m²的家中没有空调、电视,
全是二手旧物,
有从拆迁的老村落庄里捡回来的,
也有两人老家里留下的。
夫妻俩亲自设计、装修、支配,
耗时1年打造完成:
奶奶的嫁妆桌改成洗手台,
酿酒器、脏衣篓、独木舟变身吊灯,
原始的洗手间,用200块老木板搭出一个阁楼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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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妻俩把二手厢式货车内部改成小木屋,上路创作拍照作品
自由职业的两人险些从不进城,
婚后索性将城里的屋子置换到郊区,
空间更大,还不用背贷款。
3年来,他们夏天在家没吹过空调,
超过33度,就进山,
睡在改装的车里,换一种活法。
“一个月在家吹空调的电费,
还不如花在路上。”
9月,一条到成都拜访雒粒舟和杨宓。
自述:雒粒舟、杨宓
编辑:朱玉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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雒粒舟和杨宓在家
我是雒粒舟,84年生,我的妻子叫杨宓。2022年,我们结婚,在成都西郊买下了这套屋子。它位置僻静,地界已经属于崇州了,有150m²,高下两层。
我们花了一年的韶光去设计、改造,乃至水管、电线都是自己学着装的。尽可能保留原始的毛胚构造,紧张用软装来搭配。
家里险些所有物件,包括电器,全是二手的旧物。上面那些韶光的痕迹、手工的痕迹,那种美我以为是没办法替代的,每一件都独一无二。
有很多是过去3年里开车在各地做创作,遇见不少老的村落庄拆迁,他们不要的东西被我们捡回来。也有一些自己老家留下的,或是在废品站、二手市场淘到的物件……去动脑筋让它们产生一些错位,不再是原来的用场,变得更有趣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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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口的鞋柜,因此前行政单位的文件柜,里面的隔层设计放鞋刚刚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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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胚房里的展览,约请中写道:“我们将每天住在水电不通的毛胚房中……我们空空如也,以是前来不雅观展的你可志愿为我们携带一件物品,比如水、食品、烛炬……
一进门立时能看到一壁毛胚墙,上面写满了字。这个屋子交房韶光晚了大半年,一度觉得要烂尾,与其干焦急、焦虑,我们想,不如就做场展览。
2021年末,我俩当时就住在水电不通的毛胚房里,办了一场拍照展,每个来的朋友就在墙上留言。就觉得我们每个人都彷佛被一个铁链给拴起来,你无法去解脱,只能带着它生活。这面墙就原封不动保留下来,代表了我们的一些思考和态度。
客厅的壁炉,是在废铁收购站找到的一个大货车后桥。阁下放碳的篓子,实在是米斗。东北地区炖大鹅的锅盖,大小恰好可以盖上壁炉口。
我奶奶用过的木箱,自己手工加了四个角,做了个小茶几。屯子夯土、做土墙用的工具,我给立起来,可以当一个书架。
家里的窗帘,都是用70年代的雨披缝在一起做的。遮光性很好,完备不怕水。
咖啡角,用的以前工人做模具的桌子。淘到的时候两个把手就不一样,他们实在是一种纯实用主义,有什么东西得当立时就用,反而出来的效果特殊故意思。
墙上,挂着我家祖上的一张地契,光绪25年,我爸特意给我带来的。
餐区的桌子,也是一个老的木工桌。在遂宁一个小村落庄找到的,以前被工厂用来堆柴油、石油的大铁箱子,有400斤重,非常踏实。就200块钱,没人要他们就拿去烧柴了。
藏区黑陶的酿酒器,我用绳子捆起来做吊灯。阁下的两张长椅,是我以前在成都郊区租屋子,睡的床便是这两个长椅中间搭了块板子。
厨房,我父母那一代人给我的影响,以为灶台一定要很结实,可以砍骨头,我就用钢筋混凝土做了一个。我跟我妈说,现在恐龙的骨头都可以砍得动。
阁下收纳厨具、调料的几根木条,是在云南金沙江边,有大量拆迁后废弃的木料被冲到岸边,我们俩大半夜就去捡,那基本便是我们最早开始收这些旧物。
一楼的洗手间,奶奶的嫁妆,我给切了装了个台下盆,尺寸刚好得当。旧木材市场不要的边角料,拿回来拼了一个门,我就想要上面被斧头劈过的那种觉得。
阁下放毛巾的,实在是一个床架,我自己就在这张床上出生的。我把它拆成了两个放毛巾的,和一个长的梯子放在二楼木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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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梯下的空间用尴尬刁难象间,墙上是杨宓为雒粒舟整理的工具清单
楼梯口,放着我2013、2014年最早进山的时候骑的摩托车。楼梯扶手都是自己买五金件装的,一个老的马鞍,扣在灯上。
二楼安歇区的沙发,100块钱淘来的废品。上面很多破损,缝了有三天。后面是丹巴一个村落庄拆迁留下的窗框,我特意为它们作了两张画。
中间的吊灯实在是降落伞的勾引伞,我当时在思考怎么让它很饱满地撑起来。溘然有一天看到家里剩菜剩饭防苍蝇的罩子,不是刚好得当吗?
另一边相称于我的事情室,桌面是自己用两块老门板拼起来的,两个老窗框当桌腿。云南采莲用的独木舟,做成一个吊灯,对应我的名字“粒舟”。
家里的风扇,还是从小老家用的。当时村落庄里大家要晒谷子、吹东西,全都用它。
二楼的洗手间,借用原始的下沉区域,做了一个复式阁楼小木屋。当时淘了靠近200块老木板,上面全是虫卵、老的灰、油渍,我们两口子刷了一星期。
冬天的时候里面搞点篝火,全体房间就非常暖和,我们就睡在上面。朋友来了在里面玩游戏打牌,就像回到以前老的绿皮火车。
主卧,我淘到老的木门,开关的时候还有那种老屋子吱吱喳喳的声音。我们笑说如果有贼,他推门肯定会被吓去世。
寝室里就非常大略,床就放在地上。床头灯因此前老的轮船上用的,脏衣篓,也给反过来做一个吊灯。
我们平时很少进城,喜好往阿坝和甘孜走。把婚前贷款买的城里的屋子置换到这里,也是以为更适宜我们的生活办法。空间更大,还更便宜,过了13年的贷款生活,我再也不想要房贷了。
屋子里我们武断不装空调,超过33度,就开车到海拔高一点的地方,换一种活法。一个月花两三千电费,还不如花在路上,对吧?
我们以为人还是要多与自然去相处,过度把自己关在一个温室里面,就会越来越薄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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雒粒舟作品《自生塔2013-2014》
我最早是2013年,一个人带着600块钱,骑着摩托进山,到高原拍的第一套拍照作品。出发那一刻,觉得就像是一只鸟,笼子被打开飞出去了。
三年前我俩认识的时候,杨宓还在重庆做品牌、市场,和我的生活截然不同。当时她买错了车票,经一个共同的朋友发起,由我短暂接待一宿。我们在油菜花田里做了顿火锅,晚上她睡车里,我就在车顶搭了个帐篷。
后来她见告我说,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的人,像野生动物一样,生活非常极简,对所有社会上约定俗成的东西全都不感兴趣,只按着自己的想法活下去。她看到了人生的另一种活法,就不想从我的车高下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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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妻俩在路上
我们把二手市场淘来的厢式货车内部改成小木屋的样子容貌,后备箱就变成我们的厨房,开始频繁地上路,一起创作。
她以前也很喜好买衣服、包包,进了山之后创造,实在人真的不须要那么多东西,一个睡袋就够了。见到好的风景,呼吸好的空气,你的幸福感,你开不愉快,这些才是奢侈品。
她爸爸常常说,等到退休之后,我就买一辆吉普车,像你们一样上路,去旅行。
实在我们现在常常听到的一句话,便是“等到往后”。等到毕业往后,等到换事情往后……人生太无常了,没有那么多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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爷爷病重时,雒粒舟末了一次去探望时拍下的照片
我记得很清楚,我爷爷病重的时候我回屯子去看他,他说他很想去一个地方,实在离他也就十几公里。到了末了的时候,一个如此近的间隔都变成一个迢遥的间隔。
我当时就有一种觉得,便是我爷爷该当看更多的地方,只不过他没有机会,我要帮他去看。
2007年毕业之后,实在我也上过班、创过业,也曾经非常渴望赢利,收成名利。但是你创造很多东西是无法掌握的,你很负责地做了事情,并得不到你认为应得的回报。
2013年辞职进山做创作,没有收入,每个月还有1500元的房贷要还,实在从任何理智的层面去思考,都以为不该出去。但是现在回忆,正好是你的焦虑,为理解决下个月面前的事情怎么办,导致你很多思想被禁锢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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雒粒舟的拍照作品在家中处处可见
当时出去拍东西,我也没有想到有人会喜好我的照片,收藏我的照片。才创造曾经你相称于只捉住了一个机会,而放弃了无数个潜在的机会。
我爸实在一贯不太理解我的选择,直到后来我自导自演的短片入选戛纳,他第一次发了条朋友圈,说“你赢了”。
我就说,人生哪有什么输赢。最主要的是认识你自己,不用管别人跟你说的什么成功窍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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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是夫妻俩移动的家和事情室
现在实在我们也没有固定的事情,紧张靠接拍照、设计平分歧方面的项目为生,收入很不稳定,但是实在没有那么焦虑。
我俩便是1+1大于2,这个能量是完备可以支撑我们,最少生活来说是没问题的。本身我们物欲也不高,只要我们两口子有饭吃,不去欠钱,可以连续做自己喜好的事情,我以为就完备足够。当自己心态放好了之后,反而有很多好的机会自己冒出来。
我俩之前实在都不算是对婚姻特殊神往的人。乃至说如果0分是无所谓,100分是非常想结婚,我以前可能是-100分,由于我双眼能看到的婚姻走到后面都是一地鸡毛的觉得,以为彷佛没有太大的意义。
去民政局登记前一天晚上,我们就把车停在门口,睡在车上,就谈论说婚姻到底是不是一座围城,里面的人想出来,表面人想进去。
当时杨宓就说,那如果这道墙本身就不存在呢?我们就约定以5年为期,每5年,就坐下来负责交谈一次:你有没有想过离婚?这个“条约”还要不要续约?这些都是可以直接聊的。
我以为婚姻最紧张的一个生理问题便是人要战胜自己的霸占欲。实在所有的抵牾都来自于霸占欲——ta是不是每时每刻都被我掌控?有没有活成我想要的样子?实在你越这样做,对方越想逃。
相称于你创造了一个虚构的妻子,而虚构的一定会映射到详细的另一个人身上,第三者就一定会涌现。而如果这个人没有霸占欲,那个映射的影子也不会涌现。像我们由于不同的项目常常要异地,我俩都不会说去查岗,有那些疑惑的东西。
我是以为很多事情都要放轻松,你越放松,它越不会涌现问题。我希望我们永久都是豁达的人,不断地去探索创造。
部分照片由雒粒舟、杨宓供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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