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场景,饶是明景帝都尴尬了,强装镇静,毕竟母亲、正妻、女儿、内外命妇都在场。
天子可以宠幸全天下任何一个女子,但按祖制,该当经由册封,有了正式的封号方可。
纵然姑侄共事一夫,只要母后点头赞许,虽说出去不好听,但到底是过了明面的。
现如今两个人是无媒苟合,或许没人敢说天子的不是。
但宁柔一定会被当成勾引,坏了君王德行的不要脸的狐媚子。
这将会成为她一辈子抹不去的污点,直到她去世,都不能洗清了。
「天子,这是谁家的女孩子?」太后向来最讨厌狐媚子,气得手都在抖。
况且宁家已有一位皇后,地位稳固,何须再出一个宠妃,冲破朝中世家的制衡。
母后以退为进,迅速跪倒在地:「请太后息怒,是臣妾的侄女,都怪臣妾教导无方。」
「胡说!
哪有做侄女的犯错了,却要怪姑姑的道理。」太后愠怒道,「将这个不知礼义廉耻的东西,拖下去,打二十大板,再让她家里人领回去!
」
「母后不可,不怪柔儿,是朕……」明景帝皱起眉头,刚要开口阻挡。
我狠掐一把大腿上的肉,眼泪瞬间滑落,也跪在了太后的跟前:「祖母,求您饶了表姐吧。表姐她虽然对不起母后,可我想,大概是表姐对父皇情难自禁吧。表姐是个弱女子,这二十板子下去,不去世也残了。况且表姐已经被父皇宠幸过,或许已经怀了龙嗣也未可知呐。」
我虽是求情,但当着众人的面,话里话外按去世了宁柔与明景帝的不耻行为。
太后听见我说宁柔可能有身了,沉着脸,沉默了良久,令人传御医上来。
书中,宁柔直到生下孩子才接入宫中,封为贵妃。
而这个孩子,后来被明景帝册封为太子。
后宫斗争向来凶险非常,宁柔在宫外生产,实在是变相保护了她和孩子。
只是这一次,明枪能躲,暗箭难防,不知道她的孩子,还能不能生下来呢?
一番诊断后,宁柔果真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。
母后此时,怜爱地搀扶起面无红色的宁柔:「陛下,您看给柔儿什么位份好呢?」
明景帝的神色显然一僵,想不到第一个开口解围的人,竟然会是皇后,一丝愧疚萦上心头。
可面对宁柔的眼泪,小美人儿哭得那样伤心,那样可怜,他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立即消散了。
明景帝拿出帝王的姿态,不悦地扫视众人。
宁柔哭得摇头,「姑母,柔儿不要什么位份,柔儿只求能陪伴在陛下的身边。」
他将宁柔接过,稳稳护在怀中,冷冷道:「由皇后定夺吧。」
母后宽容大度,大家原来是看热闹的生理,现在全都转换成了对她的同情。
纵然惨遭嫡亲背叛,皇后娘娘也依旧雍容仁爱,真不愧是国母风范。
我无声地笑了,毕竟,没有错处的受害者,总是最能激起人同情的。
而众人看向宁柔的目光,或歧视,或不屑。
宁柔的脸,今日起,可彻底丢没了。
5
宁柔被封为柔昭仪,若是按照原来,她可是一上来就明景帝册封贵妃的。
贵妃之位的尊贵仅次于皇后,当时连我见了她都得低头请安。
不过很快,她的业绩,经由长宁侯夫人之口,被外扬得沸沸扬扬,连带魏国公的脸都丢尽了。
魏国公夫人当夜赶入宫来请罪,在坤宁宫见到哭得双眼红肿的宁柔的第一壁。
便劈面狠狠地扇了宁柔一个耳光,「做出这等子不知廉耻的事来,你还知道哭呢?」
「好了,她是陛下的妃嫔,哪里轮得到你来教训?」母后等她打完,方才皱眉道。
我差点笑出声,令人扶了宁柔下去,她长发散落,犹如疯妇。
宁柔那双美眸里罕见闪烁过怨毒的神采,我瞪了回去,却不由当心起来。
今日发生的事已经与书中的大为不同,而宁柔之后又会使出什么手段呢?
一旁,魏国公夫人讪讪赔笑,恐怕惹得母后不高兴。
我看着她那副卑躬屈膝,畏惧到骨子里的样子,只以为可笑。
若我没有记错的话,书中的原剧情是,在宁柔生下皇子之后。
魏国公府私底下做了不少陷害我哥的举动,欲废太子,改立宁柔的幼子为太子。
这皇位将来由我哥来坐,他是成年的君主,自然不可能被外戚所旁边。
而幼子继位,将来少不得由外戚掌权,到时候,魏国公府的地位肯定会非比平凡。
不过整了这么一出后,往后只怕,宁柔和魏国公府的关系不会好的到哪里去了。
一个失落去母家势力支持的后妃,天子再宠爱,能掀出什么风浪呢?
送走了魏国公夫人,我不禁浑身松懈下来,踢掉鞋子,窝在母后怀中吃点心。
「嘉儿,多大的人了,还这样没正形的样子。」母后笑着嗔怪道。
我忽然想起什么,一骨碌爬起:「今日这事,我要去见告哥哥。」
「萧从嘉,你又打什么坏主张,要找我说什么?」恰好哥哥萧从玉从门外走进来。
伸手递给我一盒精细的喷鼻香膏,「喏,你上次叫我找的,我好随意马虎找着了。」
我笑着接过,「感激哥。」继而缓声道,「见告你件事,宁柔表姐,要做父皇的妃子了。」
萧从玉沉默了,垂眸,神色布满了痛楚神色。
我记得他是很喜好宁柔的,两人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。
每一年的上元灯节,哥哥为她赢得一盏最大最俊秀的花灯,光华残酷。
我像跟屁虫一样,跟在背面,戏谑问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成亲?
若是宁柔能嫁给哥哥,没准能造诣一段佳话。
而她却与我的父皇相爱了,转头做了我们的长辈。
也对,太子之位看似稳固,但实际凶险非常,什么时候可能被废都不知道。
趋利避害而言,宁柔选得实在也没错。可她不该享受着哥哥的爱慕,亲手将他推向了深渊。
「母后,上辈子我做错了事,被所谓的爱情蒙蔽的双眼,忘却了您的教导。到末了您和妹妹都去世在了我的面前,而我毫无办法」萧从玉痛楚道,「这一世,我一定会保护好母后和妹妹。」
我与母后皆悚然一惊,与我们而言,在梦中所见已然十分的刻骨。
而哥哥却是真真切切地经历过的,那不是梦。他红了眼眶,泪滚滚落下。
母后亦是红了双眼,牵起哥哥和我的手,安慰道:「玉儿,你真的终年夜了。往后的日子,天子他爱喜好谁,喜好谁去。我们母子三人在一起,就什么都不用怕。」
至此,我们三个天选晦气蛋都逐一觉醒过来了。
保住哥哥的太子之位,等他登上皇位,是我们胜利的关键。
古语云,天予不取,反受其咎。
以是这辈子,我一定会一报还一报。
6
明景帝对宁柔可谓好到了极点。那是后宫中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一往情深。
彷佛是以为那日委曲了宁柔。明景帝只带了宁柔一人,去瑶山行宫住了一段时日。
行宫昳丽,四季风景如画。宫中开凿龙凤温泉,雕栏玉砌,本该是帝后才能享用的规格。
出发前,顾念着皇后的身份,明景帝也曾装模作样地来问母后可要同去?
母后表现得十分贤德,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,借口身体不适,让天子与柔昭仪尽兴便好。
第二天一早,据派出的寺人回禀,整座瑶山行宫被支配成了婚房的样子容貌。
瑶山之上,十里红妆灼灼,如梦似幻。喜烛燃烧了一夜,直到天明。
纵使已经知道明景帝爱宁柔爱到了骨子。但愤懑怨恨的感情还是填满了我的胸腔。
那是我的母后才配享有的报酬,明景帝宠妾灭妻,竟是一点都不将母后放在眼里了。
「母后,你不要难过,嘉儿陪着你。」我牵起母后温暖的手,摇了摇。
「母后不难过。母后只是想着,从前我像傻子似的以为,天子这样的人啊,是不会爱上任何女子的,他的心中只有江山天下。以是纵然我想爱我的丈夫,我也只是恪守我皇后的本分,为他打理好整座后宫,不令他烦心。现在才创造,是我想错了,原来啊,天子他也是会爱人的,只是这个人不是我。」母后释然地笑了,那是母后第一次在我面前哭,也是末了一次。
往后对明景帝没有希望,自然也不会再有失落望了。
母后费尽心思打理的后宫,太平静了,彷佛令他们忘却了,真正的后宫是多么残酷。
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妃嫔,从来都是集万千怨恨于一身的。
以是,宁柔的仇敌何止是我和母后,还是宫里所有得不到天子宠幸的妃嫔啊。
明景帝与宁柔在半个月后归来。这期间瑶山行宫内发生的事,自然也是瞒不住的。
隔日的请安,满宫妃嫔都已经到了,宁柔姗姗来迟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这位新晋宠妃的身上,如今她还怀着皇嗣,自然更加非比平凡。
她一袭如烟青裙,淡雅如莲,小腹尚未显怀,依旧许是纤腰楚楚,引人怜。
「嫔妾来迟了,请皇后娘娘恕罪,皇后娘娘万福金安。」宁柔缓缓道。
她的做派,仿佛永久都是我那岁月静好的表姐,仿佛春日宴上的丑事根本未曾发生。
真不愧是书里得天独厚的女主,这脸皮也是唯一份的。
「嗯,本宫知道,你一向是个很懂规矩的孩子,许是昨日侍奉陛下辛劳,不碍事的。」
母后柔和的话音刚落,上首的容贵妃率先嗤笑出声,阴阳怪气道,
「看来陛下是将昭仪当成杨贵妃来宠了,只是那贵妃再受宠,还不是被勒去世在了马嵬坡?」
容贵妃是在宁柔入宫前最受宠也是位份最高的妃嫔,自然见不得宁柔的好。
她出身将门,嚣张跋扈惯了,有时连母后都要让她几分,提及话来从来口无遮拦。
前世母后被废、赐白绫处去世,容贵妃以为自己能够上位,在背后帮着宁柔出了不少力。
而今,母后偏要坐山不雅观虎斗,方才说的一语便是诛心之言。
只要轻轻搅动了看似这风平浪静的局势,即可。
瑶山行宫上的诸多细节,我早已经命人,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容贵妃听。
宁柔岂是能亏损的性子,自恃帝王宠爱,连贵妃的面子都不遑多让,伶牙俐齿道,
「贵妃娘娘将我比作杨妃不要紧,我是杨妃,那陛下可是丢了江山的昏君李隆基?」
容贵妃果真败下阵来,神色一阵丢脸的青白色,艳丽的眉目狰狞狠戾。
很好,今日的梁子算是结下了,我因此高兴得多吃了一块点心。
等众人散去,我故意揶揄,「表姐,容贵妃可不是好相与的人,你可要小心些呀。」
宁柔淡淡抬眼,看着我,仿佛是在看一个彻里彻外的蠢货,
「萧从嘉,春日宴那天是你引姑母过来的,你想看我的笑话,是不是?」
我笑得其实无辜:「表姐,你敢做不敢当呀?况且让母后早些玉成你与父皇不好吗?你如今与父皇恩爱绵长,你该当高兴才是呀。」我哪是看笑话,我是让宁柔成为这个笑话。
反正撕破脸皮后,宁柔也
「表妹,你真该长长脑筋了,别到时怎么去世都不知道。」
呀,我真的好怕。
7
为了筹办太后生日的圣寿节,大小琐事不断,母后操心了整整一个月。
这期间,宁柔连续和明景帝过着生平一世一双人的快活日子,赌书消得泼茶喷鼻香。
现在的走向已经完备不同于原书,我派出的人时候紧盯着两人的动向。
到了圣寿节确当晚,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明景帝身边的人,只能是我的母后。
太后满意地点点头,帝后一起并肩而立,听着底下的人一起山呼万岁。
其他的后妃,再受宠都只是妾氏。我转头一望,果真在宁柔的眼里看到了不甘。
以她的出身,若是嫁人,一定会是世家大族的正妻,非得上赶着来做妾,真是贱得慌。
想到这个,我的心猛然一跳,极大的不安瞬间笼罩上我的心头。
宁柔绝对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,她什么都不做反倒是不屈常了。
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,连筷子都要捏不住了,味同嚼蜡,去世去世盯住宁柔。
宁柔遥遥望过来,眼里锋芒毕露,对我胜券在握地一笑。
她忽然捂住肚子,惊声尖叫,「陛下,我的肚子,我的肚子好疼!
」
一霎时,有殷红的鲜血瞬间打湿了她的裙摆。
明景帝立即紧张过度,超越众人,冲到宁柔的身边,急呼:「快去传御医!
」
我被挤出人群外,看着明景帝对着一群御医呼啸:「治不好柔儿,朕就让你们全部陪葬!
」
母后护在我的身前,神色沉重,「我想过,这辈子,若宁柔能安分守己,我本可以放过她,算是对得起去世去的姐姐了,可她还不知足,我究竟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?」
是啊,我和母后究竟做错了什么?值得宁柔如此恨我们?
我凝了凝神,大概知道宁柔要做什么事了,便是前世那件她用来置我和母后于去世地的事。
御医急得满头是汗,宁柔却不见好转,依旧是痛楚地尖叫,一声赛过一声。
这时,人群中不知是谁说:「连御医都看不出是什么病,别不是被施巫蛊之术吧?」
巫蛊之术,是历朝历代都被严令禁止的事,一旦被创造,难逃去世罪。
如前世一样,宁柔的婢女在听到这句话后,便直直地跪在我的跟前,
她哭得十分悲惨与可怜,「皇后娘娘,公主殿下,求您罢手,饶了我们的昭仪吧,奴婢知道您讨厌昭仪,可她的肚子是您的弟弟啊?!
奴婢可以一命抵一命。」
大家皆知,宁柔与我的关系尴尬,她挑好了机遇,想要让我百口莫辩。
我阐明的话乃至来不及说出口,明景帝便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,怒骂道:「牲口!
」
我被打懵了,脑筋里嗡的一声。我可是公主,从来没有人敢动我一根手指头。
面颊顿时火辣辣地疼,红肿的指印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脸上。
「将这个谋害皇子的牲口,压倒宗人府去扼守、用刑。」明景帝显然认定便是我害得宁柔。
母后褪去了以往一向的温顺,挡在我的跟前,冷声道:「陛下,凡事都要将证据的。」
太后也道,问那婢女:「你说的这些可有什么证据?若是没有,曲解公主,哀家饶不了你。」
那婢女转了转眼珠,咬去世说:「奴婢亲眼所见,公主藏了巫蛊用的人偶在房中。公主还威胁奴婢说,如果奴婢敢说出,就杀了奴婢百口。」
明景帝立即派人到我的房中翻箱倒柜地搜索了一番,果真找到了那个所谓的巫蛊人偶。
而刚一找到,宁柔的症状随即好转,虚弱地躺在明景帝的怀中,美人垂泪。
「萧从嘉,你有什么话可以说?」明景帝冷漠地将人偶掷在我的身上。
我没有说,这个人偶是去年秋日,宁柔私下里送我的生辰礼物。
去年秋日,正是明景帝刚与宁柔萌生男女之情的时候。
她说那是她特地为我做的,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,高高兴兴地接过了这道催命符。
「这只不过是普通的人偶罢了,父皇认定便是我?」我沉着地拾起地上的人偶,在众目睽睽下一字一句道,「况且,我要对昭仪行巫蛊之术,为何这上头却没有藏昭仪的生辰八字呢?」
脸肿得更加厉害,我忍着痛,将手中的人偶奋力往地上砸去。
啪的一声,跌得四分五裂,烛火清晰地照见里面,空无一物。
原来,那里头该有一张用血写成的符咒,背后还写着宁柔的生辰八字。
宁柔满眼不可置信,我扯着受伤的唇角,对她无声地说了四个字。
「我换掉了。」
8
巫蛊之事,非同小可,苦于没有确切的证据。
明景帝虽大发雷霆,敕令追查,却也并不能真的把我怎么样。
他斥责母后,说都怪母后没有教导好我,是我不修德行,以是才招致今日的祸事。
于是明景帝转头便将掌管后宫的权力,交给容贵妃,并让宁柔共同协理诸事。
而我被明景帝勒令禁足,关在宫中罚抄《女戒》,由母后在一旁时候监督,反省。
若非太子哥哥早在一个月前离京,去江南查案,恐怕连他也要受到牵连。
我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,想起刚才的一幕幕,气血翻涌,久久不能沉着。
母后拿着药膏仔细涂抹在我被打的脸上,满是心疼,
「都是母后没有用,才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曲。」
我连忙摇头:「我不委曲的,母后,眼下只有我们足够惨,才能让人掉以轻心。」
母后苦笑着,摸了摸我的头,问:「太子在外边,可有了?」
「总归是这半年的事了,母后放心。」我低声道。
「好,」母后沉默了良久,用不带一丝温度的语调,说出了那个残酷,却不得不面对的事实,
「在背后设计陷害我们的那个人,不是宁柔,是天子。」
是啊,宁柔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姑娘,
又能多大的心机和能量,以为自己能够成功曲解扳倒,皇后和公主?
唯一能做成这件事的人,只有我的父皇明景帝。
不然怎么会,不分是非黑白地打我,连让我开口阐明的机会,都不给我?
皇家自古无骨肉亲情可言。皇室之中,父子相杀,骨血相残的事,历朝历代习认为常。
明景帝如今尚且年富力强,恐怕还能在这皇位之上坐良久的韶光。
可太子已到了成年的年纪,有了自己的势力,朝中却并没有成年的皇子与其相争。
天无二日,最直接的结果便是,太子会威胁到天子的无上威信。
然而,想要溘然无端废太子,可不是一件大略的事。
最大略的方法,是从后宫先下手,只要给皇后安上罪名,再废后。
失落去母后的助力,太子在朝堂上,一定独木难支。
明景帝担忧的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。
换言之,他想让我和母后、哥哥都去世,他才好稳固他的皇权。
宁柔年纪轻,更加随意马虎掌握,身份和家世都不错。
最关键的是,宁柔是我母后的侄女,我的表姐。
以是明景帝选了她,做了手中的那把杀人不见血的刀。
真是个可怜的蠢货,我笑得想去世,她居然会以为自己是四十多岁天子的真爱。
母后疲倦地闭了闭眼睛,瞬间眼神规复澄明,叮嘱道,
「我们先按兵不动,让宁柔和容贵妃先斗上一斗。」
9
这段时日,我陪着母后,在宫中闭门不出。
抄抄书,养养花,不必一举一动都讲规矩,日子反倒是痛快酣畅了不少。
不久后,就听说容贵妃果真和宁柔斗了个天昏地暗,招招让要对方去世无葬身之地。
这两个人都自我觉得十分良好,一个以为自己出身将门,一个以为自己是天子真爱。
都以为末了赢的人一定是自己,容贵妃虽然吵架比不过宁柔。但是她动手能力强啊。
宁柔的孩子是在正月里没的,绝不料外,是一个已经成形的男婴。
容贵妃谋害皇嗣,被打入冷宫,赐白绫,全体容家都受到牵连,开罪。
天冷得厉害,伴随着痛楚宁柔痛楚的惨叫声,鲜血一盆盆从永凝殿中端出。
彼时我刚刚结束禁足,认错态度装得十分良好,激情亲切地去给宁柔送千年人参。
等我踏足殿内的时候,依旧被浓重的血腥味熏得脑袋疼。
我规规矩矩叫了一声父皇,见礼道:「从嘉给父皇请安。」
明景帝神色阴郁,见到我来,也没给个好神色,冷淡地点点头。
榻上的宁柔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,神色惨白,仙颜犹如鲜花般枯萎在了这个冬日。
我努力咬紧了后槽牙,才不至于高兴得笑出声来。
毕竟只有这两个人烦懑乐,我才能快活。
见礼后,我放下手中的千年人参,明景帝不悦道:「没什么事,就先下去吧。」
我看到了自己想看的,以是无所谓地点点头,刚要起身。
寺人总管仿佛是着了火般,急匆匆地跑到明景帝的身边,耳语了几句。
明景帝豁然站起,神色黑得能滴出来水来,一语不发地向外头走去。
只剩下我和宁柔,我怎么会放过如此奚落宁柔的大好机会,凑在她的耳边道,
「表姐,我不是早跟你说过,容贵妃不好惹嘛。我好心提醒你,你偏不听,嘻嘻。」
宁柔瞪大了双眼,强撑着虚弱的身体,竟还想扇我一耳光。
「一定是你和皇后在背后指使容贵妃,害了我的孩子!
我要杀你了!
」
我岂会再让别人打我,在半空中去世去世捏着她的手腕,用了十足的力气,
「表姐,你的好日子,立时就要到头了呢,你先积点德吧。」
我松了手,宁柔脱力跌回枕上,有鲜血从她的下半截身子不断涌出。
我漠然地看着被子上洇开的一大朵血花,嘱咐人:「传御医来给昭仪看病。」
真正的好戏还没有开场,我又怎么舍得让她中途去世掉呢?
10
明景帝开始焦头烂额了,东南地动,北方大旱,西北聚众叛乱。
这些在书中原本一笔带过的剧情,现在一桩桩变成了是由于天子失落德,后宫有妖妃祸国。
才会招致了天谴,搞得天怒人怨,朝堂内外议论纷纭,奏章如雪片般递进宫来。
水能载舟亦能覆舟,明景帝身为天子,还是是无计可施,急得团团转。
从春日宴上,我和母后直接让明景帝和宁柔关系暴露开始,我就期待见到这个局势了。
明景帝迫于压力,下了罪己诏,不再往宁柔的宫中去,才将议论略微平息了下去。
宁柔哭着去求见了好几次,个中一次还在宫门前跪了好几个时辰,皆被拦了回去。
哥哥从江南回来了,却在途中遭遇了刺杀,胸口中箭,送回京中时,他还在晕厥。
他的胸口裹着厚厚的白布,被血浸透了,胡子拉碴的,情形真当很不好。
母后和我哭得快要昏去世过去,而我的父皇明景帝,只到东宫来看了一眼。
听完御医说,太子殿下伤及心脉,是去世是活要看定命,便回去了。
纵然隔着泪眼模糊,我也能清晰地感知到,明景帝松了一口气。
那些刺客演习有素,技艺绝非等闲,只可能是宫中的去世士。
我对着明景帝的背影狠狠翻了个白眼,
转身伏在哥哥的耳边,轻轻道:「哥,你的苦肉计演得可真好。」
萧从玉逐步睁开眼睛,咳嗽了几声,
「萧从嘉,都是你的鬼主张。若非我创造得及时,暗中伏击,恐怕我真的就去世了。」
我吐了吐舌头,笑着问:「在江南的事情可还顺利?他们有没有刁难你?」
萧从玉忽然歉疚地拍了拍我的头:「从嘉,是哥哥没用,才让你一个小姑娘牵扯到这样肮脏的事里头,往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,妹妹只要做快快乐乐的公主就好。」
现在的环境还不甚明朗,但我能预知那个梦境,我坚信我们就快要胜利了。
我武断地点点头:「好,我相信哥。」
11
又是一年的春日宴,东风渐软,花落如雨。
容贵妃已去世,宁柔没了孩子,身子不太好,还在养病。
掌管后宫之权,又重新回到了母后的手中,她谨慎万分,牵住我和哥哥的手,
「从玉,从嘉,不要怕,若是今生还是败了,我们娘仨总归还在一块。」
我和哥哥相视一眼,都在彼此的眼里瞥见了深深的担忧。
然而,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,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。
我沉眸,敛了敛衣袖,跟随母后一起去了设宴的御花园中。
我见到了许久没见过的宁柔,她穿着绯红的月华裙,水袖翩然献了一物。
明景帝的目光黏在她的身上,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案,十分沉醉。
没准今日之后,宁柔会再度成为后宫中最受宠的妃子。
可我们恐怕不会让这两个人活过今夜了。
我举头看了一眼升到正空中的太阳,午时三刻。
萧从玉终于涌现,他给明景帝请安,依旧是唇色惨白,大病未愈的样子容貌。
明景帝失落望地看了一眼这个病恹恹的嫡宗子,失落望他怎么还没有去世。
回来后,萧从玉坐在我的身侧,假装饮酒,对我轻声道:「等着。」
刺客是溘然涌现的,杀招狠戾,来宾吓得四处躲藏。
本该当保护皇城的禁卫军却迟迟没有涌现。
宁柔吓得惊声尖叫,明景帝急于脱身,一把推开缩在他怀中的宁柔,要走。
宁柔跌倒在地,拽着明景帝的衣袖不放,想从地上爬起来。
两人相互拉扯间,被刺客寻到机会,从明景帝的背后将剑刺入,「狗天子,拿命来!
」
明景帝瞪大双眼,眼睁睁看着血刃从胸口出来,痛楚地倒在地上。
好在这时禁卫军终于赶到,将刺杀天子的刺客拿下。
母后逆着逃散的人群,走到明景帝身边,冷眼看着只知道哭的宁柔。
「柔昭仪莫不是想哭去世皇上吗?还烦懑让开!
」母后斥道。
没有明景帝的撑腰,宁柔如何敢和母后相争,红着眼,悻悻地躲到了一边。
母后命人将明景帝抬进养心殿去,叫御医来看,还能不能救。
御医当心翼翼地说,天子陛下伤及心脉,是去世是活要看定命了。
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,我们忍了这么久,不便是等这么一天吗?
宁柔知道自己大势已去,竟然须臾跪倒母后和哥哥面前,哭得梨花带雨:「姑母,表哥,是陛下说他喜好我,以是柔儿一时糊涂,柔儿从没有想过跟姑母争宠啊,你们饶了柔儿吧,」
她无辜吗?那些完备可以害去世我们的事,可都是她亲手做的呢。
母后和哥哥还有很多事要处置,自然没韶光理会她,我留了下来。
等她哭完,我蹲下身子,淡笑道:「表姐你怕什么,等到父皇去世了,你才能去世呢。」
我欣赏着她彻底崩溃的表情,如美人脸上被划了一道丑陋的口子,我笑出了声。
12
刺客的身份查清了,是之前西南叛乱的余孽,被弹压后,萌生了刺杀天子的动机。
而我们做的仅仅只是禁卫军晚出场一下子,哥哥此前去江南便是为了这件事。
哥哥联结江南士族,许诺等他登基一定会主要他们,恰好禁卫军的统领便是江南人。
明景帝迷昏了三个月,在一个夜里溘然驾崩。
宁柔被赐白绫殉葬,听说她还不肯去世,垂死挣扎。
一会解释景帝没有去世,一会说太子怎么舍得她去世,一定回来救她的。
我不耐烦了,亲自去见了她末了一壁。
三月未见,她形销骨立,老了十岁不止。
我笑着对她道:「易得无价宝,难得有情郎啊,表姐,父皇不才面等着你呢。」
她听完惊声尖叫,想要扑倒我的身上撕咬我,「萧从嘉,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
」
几个身强力壮的寺人,将她去世去世按在地上,连我的衣角也没有碰到。
我漠然走出这座阴冷的宫室,听着里面的响动从有到无。
秋日的阳光柔和而妖冶,我仰面松了一大口气。
真好,是我们赢了。
哥哥登基为帝,母后成了太后,我成为了长公主。
从此,我们将永久立于不败之地。
(全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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